达摩克斯之剑
第十三章
晚上的店里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两个人，尴尬的是只有一张不算宽的大床
恺撒挠挠头“要不.....咱俩挤一挤？”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这么久，楚子航才抬起眼皮慢慢点了点头
两个人中间像隔了一道银河一样，恺撒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个笑话，诺诺和他说过，几乎每个女孩子都想要数一数楚子航的眼睫毛
月光透过床帘零零星星的落下来，他明显感觉到楚子航轻轻的呼吸声，按照呼吸频率知道楚子航已经睡着了
现在换他睡不着了，他只能翻过身面对着楚子航一遍一遍数着眼睫毛
在数到180遍的时候，恺撒发现楚子航不太对。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左手紧紧抓着被子。恺撒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感觉到楚子航用的力气并不小，看来他一定做了噩梦
恺撒学着小时候妈妈哄他的样子，有规律的一下一下拍着楚子航的后背，哼唱着一首歌曲
没过几分钟，楚子航放松下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恺撒没停下动作，继续拍着他“你做噩梦了，可能是太累了，别担心，睡吧”
楚子航看着近在咫尺恺撒的脸，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他，也不知道恺撒这么拍了他多久。好像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过自己，楚子航心里微微动了动，闭上了眼睛
以前自己会这样么？要是某一天真有个人在自己睡觉时候这么干，早就被村雨变成生鱼片了吧
他知道自己很少做梦，可是却没办法想起这个梦，只记得穿插着的过去，还有一些血腥的画面。刚刚清醒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的疼痛，那种疼痛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而是隐藏在血液和皮肤之下，仿佛光脚舞者踩在钢丝上的疼痛。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种痛能比这个再痛了。
清晰的心跳声传入恺撒的耳朵里，他知道楚子航此刻的肾上腺素已经到达了最高值。楚子航在尽力压制自己的心跳，他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
恺撒重新把被子给楚子航盖好，自己也稍微躺的近了一点，两个人咚咚咚的心跳在黑暗中交织起伏在一起
恺撒低沉的声音环绕在房间里，他唱的是一首古老的歌曲，讲述的是古罗马时代一位普通的花店店长与一位顾客之间难以言说的感情
每天在花店临近关门的时候，这位顾客都会准时的出现，并且带走一朵玫瑰花。有时候还会顺手给店长一些小惊喜，有可能是一幅画，也有可能是新鲜水果，或者可能是小摆件
歌词的最后: 亲爱的玫瑰
你是否知道我现在的心情
我于每日日落绽放
那是我一日所有对你的想念
歌曲整体节奏缓慢，恺撒重复哼唱着其中的一段
迷迷糊糊之间恺撒觉得，楚子航也不像传说中的钢板那么硬啊
唤醒楚子航的不是每日定时的闹钟，而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温度——恺撒的超高体温
虽然说有点难为情，但确实楚子航有着非常大的起床气，尤其是没睡足就硬生生被热醒的楚子航起床气max
他用手使劲推了推恺撒，力气大的能直接把恺撒推进墙里，然后翻过身背对着他
差点被镶进墙里的恺撒摸了摸鼻子，只能被迫起床去准备早餐
终于找到组织的楚子航破天荒的睡了个懒觉，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8点钟了。员工室小小的空间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他不喜欢家里那么空旷的空间，尤其是夜晚来临的时候，房间里漆黑黑的一片，让他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楚子航知道大家都在背后说他就是把没温度的刀，和村雨一模一样。可他又不是机器人，只是生活的气息太少了，但又不是没有，比如因为睡懒觉起晚，比如会有被遗弃的感觉，比如和恺撒重逢有那么一点开心
1分钟的睡眠清醒已经到时间了，楚子航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进了洗手间。掀开帘子恺撒正坐在餐桌的位置喝咖啡，顺便看着电视里的每日新闻，尽管大部分他都看不懂，但仪式还是要有的
“早，我看你一路挺累的就没叫你起床，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任务，昨晚睡的怎么样？”恺撒扬起咖啡杯向楚子航示意
楚子航点点头，拐进了洗手间 “很好，我们今天需要做什么”
恺撒的声音夹杂着水流哗哗的声音时而清楚时而模糊的传过来“没什么大事情，帮真收拾漫画店，然后就是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真知道多少？”
“她几乎什么也不知道，学院，你我的真实身份，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梦想是出国留学”
洗澡用3分钟就足够了，楚子航关上开关穿上真昨天给他带来的衣服，走了出来
“嘿，你这真是，哦，我的天”恺撒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楚子航疑惑的看着恺撒像奇行种一样的动作“你怎么了？”
恺撒有些好笑的组织着语言“我打赌你肯定没仔细看过自己”，他把咖啡杯放下然后和楚子航一起走进洗手间，指了指镜子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楚子航终于明白恺撒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奇行种
鉴于真年轻女孩子的眼光，楚子航穿了一件可爱泰迪熊样式的半袖和长裤，许多千奇百怪的小熊图案出现在衣服上并不奇怪，但是出现在一个面瘫身上就奇怪了
楚子航冷着脸重新看向恺撒
恺撒接受到了他的信号，连忙摆手“不是我的主意！这..那个...熊....你穿的挺好看的，嗯....也很可爱”
看着楚子航逐渐充满杀机的眼神，他决定换个话题“去吃早餐吧，要不然一会儿面包就该凉了，喝点什么？豆浆还是蜂蜜水”
楚子航又沉默的盯了恺撒几十秒，确认他没有说谎才缓慢的接受了他的早餐提议“豆浆，加3勺糖”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早间新闻，恺撒把豆浆放在楚子航面前，拿起水果刀削着一个苹果
“最近我没有看到什么重大的新闻案件，虽然说我们现在找到了学院手册上写的避难所，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真并不清楚，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呆在原地等待路明非找到漫画店。第二，选择困难模式，离开漫画店自我生存”
恺撒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一小块儿，用竹签子扎在上面放到盘子里，往楚子航的方向推了推
“3天，等路明非，如果他还没来，就去源氏的大楼底下找他们家族的秘密”楚子航拿起一块苹果，顺便用吸管搅了搅豆浆
恺撒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把真借给他的手机拿出来发了条短信:今天几点来漫画店
很快手机便叮咚响了一声收来了真的回信:抱歉啊，今天爷爷身体不适，就不去漫画店了！麻烦你和新朋友帮我看店了
恺撒合上手机，告诉楚子航“真今天不来了，这意味着”他拖长了声音“意味着我今天可以在这间漫画店里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却只有你，我的宿敌知道”
楚子航也听到宿敌这个称呼也觉得很有趣“我以为现在你会把我叫做亲密的队员，我的队长”
恺撒很喜欢这种突然跳脱的楚子航，而不是像机械一样沉默着的楚子航，他高兴到忘记了隐藏自己的心思
恺撒单手搭在楚子航肩膀上，稍微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那么我亲爱的队员，”他特意加重了亲爱的这三个字“愿不愿意和我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厮杀”
所谓男人的厮杀＝打街机游戏
“我打赌一局ko你”恺撒活动了一下手指
“说的好像你小时候打过游戏”楚子航没理他坐在了旁边
“加图索家的人，不会输”
在两个大块头的男人面前，游戏机就有点过于狭小了
游戏的输赢面前，兄弟的情意很快就荡然无存了。凯撒首先决定运用骚扰对手的方法，他找准时间从自己位置的按键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摁了楚子航的后退键
楚子航被他的无赖震惊了一秒，立马选择了回击
“好了好了，我认输”凯撒丧气的举起了双手“不过我从来没有玩过这么久的游戏，在我小的时老头子找了个管家看着我。他们不允许我玩游戏，只允许我骑马。你猜我是怎么得到我第一个游戏机的？”
“我猜你把你父亲的藏品卖了换钱”楚子航侧了一下脸
“对，没错。我把他的一件收藏画卖了，然后买了一车的游戏机，我把他们都倒在院子里，然后给了管家一把斧头。我告诉他我要开始玩了，他砸一台我换一台新的。最后那个管家像个牛在那儿喘，老东西以为他犯病了，之后就把他开除了。”凯撒笑了笑
“以后又来了一名新的管家，他和我商量每天学习之后让我玩两个小时。但我再也没有碰过那个游戏机。”
“我没有什么朋友，路明非和我一个高中，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好学生。”楚子航叹了口气“可我又不是真正的机器人，但其他人都这么觉得”
凯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起码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之前我觉得你是个难缠的对手，但现在我觉得你可以当我的朋友，不，好朋友了”
“只是好朋友么”楚子航这句话让凯撒愣了一下
“对，好朋友，这句话有什么歧义吗？”
“不，没有。”楚子航停了很久才接了一句“那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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